bittersweet symphony (跟著黑羊遛小孩)

           (( Google蔡老師的名字跳出來的第一張照片

老師瘦好多

看了照片更難過

尤其我沒有一張跟老師的合照

早上巾秀跟我說老師走了

今天的見面跟下午跟巾秀的對話

照片上的詩還有這篇文章

都是紀念老師的儀式

我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蔡奉杉老師是我很多大學同學最最最喜歡的老師

巾秀很愛他

王致祥也愛他

他幽默風趣 妙語如珠 

腦袋轉得非常快

一堂課可能上不到兩頁其他全是他突發奇想的天馬行空

很多是狗屁話

也很多是旁徵佐引一堆浩瀚無窮的文本

不限於文本他也行

老師是知識寶庫

甚麼都能談上個三天三夜

不過老師也很多老招

上多了他的課後來我竟能猜出他接下的的梗

反正上他的課我的筆記看起來雜亂無系統

回頭複習時卻覺得妙趣橫生

連他的冷笑話我都歷歷在目

但筆記裡的都不是考試重點!

所以我也很討厭他

我討厭我的西洋文學概論全部都需要自己念

我的聖經(還好我是教徒哈哈哈比較不費力)

我的希臘羅馬神話

都在老師臭蓋下只能靠自己艱辛讀完

那時候我小大一

第一次期中考準備的誠惶誠恐

西概是我唯一沒把握的科目

我囫圇吞棗亂念一通

老實說那是我第一次沒準備好上考場

寫得很心虛

結果整學期下來好多人被當

我七十多分驚險過關

雖然我從來沒拿過低於八十的分數

連高中我最弱最差最苦手的數學最後平均成績單都能八字頭飛過

但心中對老師充滿感激

畢竟是沒認真準備是我活該

後來我就盡量不選蔡老師的課

雖然老師是我們A組的班導師還是常會碰面

但我不喜歡靠自己念書

我需要老師完整帶我走過一次讓我安心

蔡老師的活潑啟發式教學不適合填鴨教育長大的笨笨小羊妹XDD

直到大三這時候小羊妹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哈哈哈

而且那時候我專攻英美文學想要考文學所

那年我修了超多超硬超難的學分

所以我想蔡奉杉老師的英詩導讀三學分對我來講是蛋糕一塊太簡單

還能抵我教育學程的英語學習領域的學分認證

一開課我果然是如魚得水

"導讀"的詩十之八九都是我早念過的

所以就算老師上課沒有帶著念我也不會擔心我回家看不懂

老師是個隨興的人

那堂課算是很甜的學分所以超多人翹課

連巾秀都常翹課哈哈哈

王致祥更不用說

大概只來了五次吧大爛人

我一堂都沒翹過

每個禮拜二下午漫長三小時我依然認真作筆記當作是再次複習我愛的英詩

期中期末考考題每一題essay我都洋洋灑灑寫一堆

大家都提早交卷我沒有

我的靈感源源不絕

大三上我拿到成績單我傻眼

我每一科都九十分

我看到連最最難搞的簡政珍老師的美國文學給我98分我都快哭了

班上只有我一個九十我真覺得他是我再造恩人哈哈哈

結果我的英詩導讀77

我覺得非常不公平也非常不爽

因為連王致祥都有八十多分

巾秀是老師的愛徒好像也有九十多

傷心之餘決定我下學期不修了

那時候系辦助教還勸我下學期就去考個期中 期末反正學分很甜一定會過

而且如果我不修下學期  那科是上下兩學期都要修完才能認證

這樣我就要再找另外六學分抵我教育學程的英語科目認證

我跟助教說三學分送他 我下學期時間不配合

心裡話是我就是不要看到成績單有七十幾分在上面哈哈哈

下學期在電梯遇到老師

老師劈頭就問我怎麼這學期沒修了

我超想說"你還好意思問我"但我沒種哈哈哈

只訕訕敷衍了一下老師

結果大三下那年我第一次拿到全班第一名

(而且超嚴格簡政珍老師給我99分老師我愛你!)

(對啦~我就是這麼不要臉 愛一直提因為這分數在系上十年難得出現一次哈哈哈)

拿到獎狀時我超不敢置信

原來沒有蔡老師這絆腳石拿第一名這麼簡單哈哈哈哈哈

我印象最深刻是大四下準備研究所面試

老師特別找我過去稍微提點我一下

我很感激

但也覺得老師很賤 幹嘛對我又壞又好

要我徹底討厭他又不行真是個淘氣鬼

總之我就是一直懷著 渴求老師認同又得不到

想要討厭老師 老師又會默默關心你   這種mixed feelings畢業了

畢業後還是留在學校念研究所

所以三不五時還是會遇到老師

他還是會有一搭沒一搭跟我聊些五四三

或問我他有沒有變瘦哈哈哈

後來一得知我研究所不唸了

又找我問了一下其中緣由

之後離開研究所但因為王致祥在樓上政治所念書

所以也會遇到老師

然後老師有一次在湖邊數有幾對新人在拍婚紗

竟然很八卦揶揄我說以後不會數一數遇到我們這一對吧哈哈哈

最後一次遇到老師是我回學校拿實習證書

本來無顏面對江東父老想偷溜走又被老師眼尖抓住

老師又揶揄我問我是當老師輕鬆還是寫論文輕鬆

我覺得老師對我還是有些期待的

有時候我想我是不是因為我太填鴨

太沒有創意

太無法靠自己念書

都被老師一眼看穿我的無能所以也給我一個平庸的七十分

我無心把研究所唸完

老師會不會心裡也早就預測到了

我這種需要靠老師帶領進入文學世界的根本無法靠自己讀完文學所?

亦或是老師想激勵我

覺得我可以更好

所以才給我七十分?

因為我不是跟王致祥比

是跟我自己比?

我這麼多年還是一直一直放不下

每次每次跟王致祥提到蔡奉杉老師

我就要提一次我的納悶

我在老師心裡我的程度就真的只值那七十分嗎

還是老師希望我更努力?

而今天最最讓我難過的是

我永遠無法知道了

不過我知道的是不管我的程度是七十還是九十哈哈哈

老師對我的關心一直都在

我知道的是老師唸英文是所有老師裡我聽過最最最標準最好聽的

我知道的是你的頭不只是光給你長頭髮用的

用普希金的詩緬懷老師

Exegi Monumentum (1836)
Alexander Pushkin (1799-1837)

Translation 1

"I've set up to myself a monument
not wrought by hands. The public path to it
will not grow weedy. Its unyeilding head
soars higher than the Alexandrine Column.

"No, I'll not wholly die. My soul in the sacred lyre
is to survive my dust and flee decay;
and I'll be famed while there remains alive
in the sublunar world at least one poet.

"Tidlings of me will cross the whoe great Rus,
and name me will each tribe existing there:
proud scion of Slavs, and Finn, and the now savage
Tngus, and-friend of steppes-the Kalmuck.

"And to the nation long shall I be dear
for having with my lyre evoked kind feelings,
exalted freedom in my cruel age
and called for mercy toward the downfallen."

To God's command, O Muse, obediant be,
offense not dreading, and no wreath demanding;
accept indifferently praise and slander,
and do not contradict a fool.

Translation 2

No hands have wrought my monument; no weeds
will hide the nation's footpath to its site.
Tsar Alexander's column it exceeds
in splendid insubmissive height.

Not all of me is dust. Within my song,
safe from the worm, my spirit will survive,
and my sublunar fame will dwell as long
as there is one last bard alive.

Throughout great Rus' my echoes will extend,
and all will name me, all tongues in her use:
the Slavs' proud heir, the Finn, the Kalmuk, friend
of steppes, the yet untamed Tunguz.

And to the people long shall I be dear
because kind feelings did my lyre extoll,
invoking freedom in an age of fear,
and mercy for the broken soul.

Obey thy God, and never mind, O Muse,
the laurels or the stings: make it thy rule
to be unstirred by praise as by abuse,
and do not contradict the fool.